青稞熟了
(相关资料图)
陈魁 摄
绿色的诗行
◇朱顺清
流过村边的河流醒来了,淙淙地,偶尔翻卷起朵朵浪花。
水田里的烟岚,在晨曦中渐渐褪去。薄薄的水面,开始倒映天光云影和飞鸟的踪迹,也折射出村民们忙碌的身影。
土地被犁头深翻,松软、肥沃,充满着生机。平整好的稻田一畦一畦,一平如镜,可以看见细碎的泥土如沙子一般平静。父亲放开田中的水后,将轮子从软泥上轻轻拉过,仿佛给一页页的白纸画上了一行行的格子,夏风滑过浅浅的清水,水波粼粼,像一匹丝绸飘到了稻田里。
父亲用簸箕挑着打捆好的秧苗,吱呀吱呀地行走在湿湿的田埂上,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放下来。父亲将秧把均匀地抛到水田里,画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,在水田里溅起点点的欣喜。
母亲赤脚下到水田里,弯腰拿起一个青秧。青秧是用软绵的稻草缠着的,她很熟练地解开,左手分开秧把上的青秧,右手插下去。母亲手起分秧,一落手,秧苗便直直地立在了田里。似乎把憋了一年的心里话,一撮一撮,插入土地湿软的身体里。
母亲一起一落间,水连成一条线。我该怎样表达这个动作带给我的美感呢?是武林高手踏浪而来,脚尖撩起的浪花?还是曼妙女子依依裙带牵扯出的弧线? 母亲一把一把,一束一束,一捆一捆,保持着节奏、频率、行距、株距,一撮一撮,就像一个女诗人娴熟地敲击着键盘,将绿色的诗行写满田野里。田野上一片片青秧,顿时鲜活起来,翠绿起来。
站在田埂上的我和哥,也情不自禁跳到水田里,解开秧把,学着母亲插起秧来,但手脚怎么也不协调,把直线推进搞成逶迤蛇形。我们沮丧极了。这个时候,父亲总会出现在我们身边,手把手教我们,直到我们掌握了插秧的全部要领。之后,我们一家人一字排开,弯腰驼背,在水田里缓缓推进,把脊背留给天空的鸟声、云声、光声甚或远处隐隐的雷声。面朝水田,插下咱家的春暖花开。水田里的上空是温暖的,村民们忙着将秧苗和布谷鸟的叫声一同插下,一同插下的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秋天。
插秧季,村庄像一个盛大的节日。村民们劳作着、笑着,这笑是放开的,和田地一样宽阔,回荡在青山绿水之间。泥水、稻秧,还有在田埂上模仿插秧动作的白鹭,组成了一幅完整的田间耕作图。这幅画,年年相似,年年又不同。它运动于山川河流之间,定格在无数庄稼人的梦里。
风从低处翻过河堤,湿漉漉的,暖洋洋的,轻轻拂过累得腰酸背痛、坐在田埂上小憩的我们一家人。一脸疲惫的父亲,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山,喃喃着:“要是有插秧机代替这活计该多好啊!”
一晃30年过去了,我也离开了家乡,成为一名教师。父母都已是耄耋之年,但与父母一同插秧的画面总在记忆里闪现,父亲的那句话总在我心头响起。 10年前,村里的青壮年劳力都加入了外出务工的大军,杂草乘虚而入,挤占了水稻的版图,将荒凉写入村庄,也写进父亲的叹息里。
在南方写字楼里待了5年的哥哥,接到父亲的电话,毅然决然回到了家乡,把村里抛荒的良田全部流转起来,用全机械化的耕作代替了人工。今年五一假期,我回到了家乡。哥告诉我,他流转了1000多亩耕地,凭借机械的高效率,一个人耕种下来,同时还经营一处“插秧”体验研学基地。他嘿嘿地笑着,不仅要藏粮于地,还要藏粮于技。
哥哥带我到插秧现场,只见他坐在大型插秧机上,听着音乐,娴熟地操纵着按钮。插秧机经过的地方,留下一排排绿色的诗行。这些诗句,将吸收土地的养分,然后分蘖、孕育、拔节、灌浆、成熟,将一个新农人的梦长成艳丽的风景。
那些艳丽,会从大地之上,洋溢到每一个站在天地之间的农人脸上,怎么擦也擦不去;也会升起在每一个游子的心头,怎么挥也挥不去。
——摘自《西安日报》
贵在心意
◇柴明华
气温一天天高了起来,出门晨练又得系上那条女儿送给我的“腰包”了。
穿着短衫、短裤出门晨练怎么带上手机和钥匙一直是令我苦恼的问题。女儿也晨练,她了解了我的苦恼后,特意为我买回了一条腰带,既可装手机又能放钥匙,腰间一扎方便又轻巧。
爱妻的外甥女秀秀多年前去外地旅游带回了一件小礼品——长柄鞋拔。在我的印象中,鞋拔一般都是短短的,长度二十厘米还不到。外甥女送的鞋拔连着一条六十多厘米长的手柄,穿鞋时坐着或站着都可以方便使用,不必再特意弯下腰去了,对于老年人来说不但非常方便,而且还可以避免弯腰和骤然起身而带来的血压升高风险。
每当我手握鞋拔,就会想起这是秀秀送的。
由此也想到了一些关于送礼的话题。
礼尚往来乃是人之常情。送礼者出于对受礼者的尊重、关爱或感谢,发自内心觉得必须送上一份礼物,这就是“诚心”;有了诚心,就会进一步考虑什么样的礼物能让受礼者感到满意,继而就会很“用心”地去挑选合适的礼物,此乃“有心”。
礼不在重,而在乎情,只有真心实意、精挑细选后的礼物,才能让受礼者感到贴心和称心,无论价位高低。反过来,很多价格昂贵的“礼物”,却让人感受不到“心”;甚至“贵”,只是送礼者图省事、靠钱“堆”的。那么这样的礼物,并不会令人太开心。
当然,也有用了心、花了时间,但作出的选择仍不理想的。这也说明,这是门艺术,是值得学习研究的。
需要补充的是,那些为了特定目的的“送礼”,并不在讨论范围内。
——摘自《新民晚报》
中年的栀子
◇马亚伟
前不久,朋友送我一盆栀子花,有三朵白花开了。白花瓣舒展着,莹润可人,纯洁无瑕。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欣赏栀子花,栀子花如此之美。
世间的白花并不少,像栀子花这样纯粹的白还真是少见,没有任何杂质,几乎通体洁白,白得那么干脆,毫不拖泥带水,毫不牵连暧昧,就像是青春少年最大胆的表白,直抒胸臆,直截了当。三朵栀子花错落而开,相互呼应,在绿油油的叶子映衬下,自有一番韵致。
没想到人到中年,我忽然爱上了栀子花。我把栀子花搬到阳台上最好的位置,坐在花前与花默默相对。“初闻不知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”我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感慨。
中年的栀子,芬芳馥郁。只是这花香里多了更复杂的况味,有别离的惆怅,有失去的忧伤,有错过的伤怀,还有往事不可追、盛年无重来的彻悟。
人到中年,我懂得了欣赏栀子花的美丽,也懂得了捡拾生命中那些被我忽略的美好。岁月掠去了我的年华,同时也赐予我生活的智慧。中年的栀子,多了回味和领悟的味道。
栀子花最适合开在校园里。毕业季到了,校园里弥漫着栀子花的芬芳,青春的别离也显得诗意浪漫了许多。前不久我外出,经过一所大学,隔着校园的栅栏看到里面的栀子花正在盛开。朵朵白色栀子花,是校园最美丽的背景,也是青春最美的背景。当校园的离歌响起的时候,栀子花为一段故事画上了一个省略号。所有的结束都是新的行程的开端,未来的日子等着青春年少的学子们续写新的传奇。栀子花,白花瓣,珍重且珍惜,莫等错过后才追悔。
前几天的同学聚会上,有一位男同学唱了一首我并不熟悉的歌:“栀子花,开出白色的梦。梦中有人,轻轻歌唱。栀子花,开放淡淡的香,香随着风飘向远方……”他唱得很动情,我们这群中年人,沉醉在栀子花的芬芳中,不知归路。
——摘自《辽沈晚报》
青 菜
◇张晓惠
我的案头没有其他饰品,一只青瓷盘,清水中养三两株蓬勃翠绿的青菜心,春夏秋冬,一年四季。白白的菜帮,是那种在阳光下半透明的玉白;翠绿的叶片,到了春天还会从中间抽出花梗,开出金色的菜花来。
生活中,谁能离开青菜呢?居家过日,豪宴素餐。香菇炒青菜,青菜炖狮子头,还有那保四季平安的青菜豆腐汤。哪怕什么都不放——女友告诉我,几滴豆油,两株青菜,一小撮虾皮,烧出来的汤可是奶白奶白的,一碗米饭就那么有滋有味地下去了。
奶奶也喜欢青菜,拿手的是青菜面疙瘩。她将青菜洗净,挑出菜心,一大锅热腾腾的水中,用筷子将放了鸡蛋的面糊左一拨,右一拨,手指儿粗的面疙瘩就若小鱼儿般,快活地在锅中上下翻滚了,奶奶的手在围裙上拍拍,将切碎的菜心推向锅中。哎呀,白是白,绿是绿,端在手中煞是好看,吃在嘴中,幼嫩爽滑,这是儿时对美食较深的记忆了。
那年,我在多伦多学习,天天吃西餐,魂牵梦萦的,就是碧绿的青菜。周末,与同学找到一家中餐馆打牙祭,对华人老板说,就要一盆菜泡饭。那老板笑眯眯:我几(知)道,上海青!
过了没多会儿,一大盆菜泡饭端了上来,我们纷纷起立,给自己舀了滚烫的一碗。老板告诉我们,这里,不管什么品种的青菜,华人都称为“上海青”,那对青菜亲切的命名与呼唤,饱含着对祖国的殷殷深情。散发着清冽之香的一大碗“上海青”泡饭,让我们消解了孤独,暖了我们的胃,熨帖了我们的魂魄,给远在异国他乡的我们带来了踏实的欢喜。
——摘自《扬子晚报》
消失的她
◇安频
小王和小美谈了六七年恋爱,在此期间小王多次提出去小美家拜访,小美都没有答应。最近两人决定结婚,小美没有拒绝小王再次提出的拜访要求,于是两人坐火车来到了小美的老家。下车后已是深夜,两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。小王很困,洗澡后躺下就睡着了。
子夜时分,小王忽然醒了,却没看见小美。他猛地出了一身冷汗,急忙给她打电话,发现无法接通。他又给她发信息,也没有回信。他穿好衣服上了街,根本看不到一个人,只好回住处,躺下后却睡不着了。他心想:“小美你不想结婚直接说,何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气我。”又寻思:“既然她不愿意,那就成全她,各奔东西吧。”思来想去,他又有些困,于是睡着了。
中午时,他睁开眼,发现小美又出现了。她正在收拾衣物,说:“快起来,去车站。”小王想问“消失”的事,话到嘴边又止住了。两个多小时后,小王跟着小美来到了她位于郊区的家。小美的母亲早就去世了,只有驼背的父亲在家。
寒暄后,小美的父亲出去买菜。小王着急地问:“你半夜怎么消失了?”小美的眼眶一下子红了,哽咽着说:“来之前我给爸爸买了一瓶很稀缺的止痛药,昨晚发现包里的药没有了,估计是路上弄丢了。我看你睡着了,就偷偷出去到火车站附近找。后来,我跑遍了大半个城区,才在一家药店买到了同款止痛药。爸爸是靠着走街串巷卖鸡蛋供我上大学的,现在他一身痛,我不能不管。”
小王说:“做得对——以后我也要对爸好点。”
——摘自《今晚报》
快乐是一种能力
◇黄小平
人除了与生俱来的本能外,还具备各种各样通过后天培养和锻炼出来的能力,如学习的能力、快乐的能力、独处的能力,等等。
先说说学习的能力。学习,一般从小孩子开始学起,比如学写字、学弹琴、学舞蹈,都是如此。大人的智力和领悟力都强于孩子,为什么人学习不从长大了开始而从小时候开始呢?
一位教育专家告诉我,人长大了,人的动作、行为、思维方式就定型了、固化了,要纠正起来就难。而小孩子的一切都处于初始阶段,在学习中,错了,纠正起来容易,所以反而学得快、学得好。
原来,一个人学习的过程,是一个不断纠错的过程,一个人的学习能力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纠错的能力。
再说说快乐的能力。人在伤心的时候会哭,人在快乐的时候会笑。在我看来,这只道出了哭和笑表象的不同,而没有揭示出哭和笑本质的区别。哭和笑本质的区别就在于,哭是一种本能,而笑是一种能力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因为人一生下来就会的是哭,而不是笑,笑是在后天学会的。天生就会的,是本能,而需要后天学习才会的,是能力。
哭是本能,笑是能力,笑是后天学来的,如果把笑代表一种快乐,那么快乐也是一种能力,也是需要后天学习的,我们只有在生活中不断学习快乐,才能在生活中不断获得快乐。一个快乐的人,不是先天就带来了快乐,而是后天学会了快乐,拥有了快乐生活的本领。
最后说说独处的能力。交际是一种能力,独处也是一种能力。独处并不是指你一个人在生活,而是你与自己在生活,与你自己在相处,与你的肉体相处,与你的灵魂相处,与你的喜、怒、哀、乐相处。
独处是一种沉淀。在静静的时光中,沉淀生活里的浮躁和喧嚣,让自己归于平静和平和。自己面对自己,才能更好地认识自己,更好地检视自己的言行和举止,也由此才能让自己变得更纯洁、更完美。
交际是与别人交往的能力,独处是与自己相处的能力,一个与自己处不好的人,又何谈与别人相处呢?所以,独处也是一种检验,不仅可以检验你与自己相处的能力,同时还可以检验你与别人交往的能力。
——摘自《广州日报》
车 缘
◇郭俊良
我小时候,六七岁时,乡里通了公共汽车。我们村不临公路,因此那时的我还没有见过汽车的样子,对汽车充满了好奇。
比我大几岁的小朋友常跟我炫耀,绘声绘色地描述汽车是如何如何快,我听得入迷。
姥姥的村庄临公路,姥姥家又住在村头靠近公路,乡里到市里的公共汽车每天从门口经过,我就缠着母亲想去姥姥家。去姥姥家的另外一个原因,是可以吃上一顿面条,那时候我家的生活过得捉襟见肘。
夏天的上午,天气奇热,我和母亲一前一后走在去姥姥家的路上。汗水打湿了衣服,我走一阵歇一阵。母亲用路边折来的柳条,给我编了一顶帽子,我摘了一片大的树叶盖在头上,遇到小的水洼,就用水把帽子湿一下,听着欢快的蝉鸣,顿时觉得脚步轻快许多。
公共汽车从村边经过的时间大概是后晌,吃过午饭我就站在路边等待。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,我在公路边和姥姥家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,阳光毒辣,汗水不停地淌。母亲怕我晒出毛病来,劝我回屋里等,听到响声再出来,但我生怕误了看汽车的机会,依然站在路边等着。
忽然听到稍显沉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,姥姥说应该是汽车快到了。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,瞪大眼睛看着远方。渐渐地看见一个粉红色的小点出现,接着由小变大,由远及近。我屏住呼吸,睁大眼睛,正当我想看个究竟的时候,一个庞然大物呼啸而过,我只看到那个房子一样的汽车中,乘客很多。母亲说,姥姥的村子小,没人上下车,汽车不停。等有机会了,让我好好看看。我暗自想,一定要坐上汽车……
参加工作后,接触汽车的机会多了起来。有一年,朋友说,你办个驾照吧。尽管我很想有自己的汽车,但想想微薄的收入,也只能当作一个梦想了。
后来,单位搬迁到离家十多公里的地方。每天上班骑车,风里来雨里去,有时外出办事效率很低。那时生活也有起色了,在妻子的鼓励下,终于买了一辆车。
有了车子,生活变得丰富多彩。假期里,我和妻子、孩子早上在豫北喝豆浆,晚上在江南吃米粉;凌晨站在泰山顶上观日出,傍晚在济南芙蓉街里吃小吃;白天徜徉在风光旖旎的瘦西湖,晚上沉醉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……此生不敢说读万卷书,但是,有了车子,可以做到行万里路,人生的宽度厚度在增加。
儿时憧憬的汽车,成了我的坐骑。通过它,我想通了很多问题;更通过它,感受到时代的变迁,对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倍感珍惜。
——摘自《西安晚报》
夏木阴阴最可亲
◇游黄河
宋代诗人苏舜钦在《夏意》中写道:树阴满地日当午,梦觉流莺时一声。夏日当午,正是炽热,寻一棵大树,搬一条长凳,躺下,在徐徐的南风里,在小鸟的啁啾中,在满地的黄莺声里,不觉酣睡一午。
槐柳阴初密,帘栊暑尚微。陆游的《立夏》写得真好。初夏时候,嫩嫩的树叶密密挤在一起,阳光只能透过树叶一点点的小缝隙里钻进来,微风拂过,千万光斑在绿阴里荡漾。初夏的空气清凉,吹在身上,如一只小手轻轻地抚摸,而后又缓缓地捏捏你,满身竟然麻酥酥的。
记得村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槐树,父亲从田地里回来,先就在树底下坐上一阵,拿下头上的草帽,边扇着,边朝树缝里望望太阳,然后对母亲说,这样的天气太好了,可以把杨树丘的田耕出来。杨树丘,邓家冲那边的田都是好田,早早的耕出来,让太阳晒两天泥土,长出的庄稼收成更好。
在浓浓的树阴下,牛被牵过来了,鸡和鸭子自己过来了。人坐在树下,鸡就在你的脚边双翅张开,紧紧地趴在地上。这时候的牛最温顺,小孩子爬上牛背,牛摇头摆尾,要是你拿一把青草过来,丢在地上,牛喀嚓喀嚓地吃着草,就更有意思了,你能看到它的舌头一卷,一大把草就进了牛的口里。喜鹊乌鸦黄莺都在树枝上,一会儿从这根枝条上跳到另外一根枝条上,然后就飞到顶端,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,又猛地飞了下来。最是麻雀,在地上跳来跳去,一会儿又飞到牛的身上,一会儿又跳到鸡的旁边,趁鸡不注意,吃着鸡扒出来的活物。
老屋后面有一架葡萄,一到夏天,葡萄爬上木架子,满地都是阴凉。夏天的晚上,一家人坐在葡萄架下,大人说着家常话,小孩子围着木柱子玩着游戏,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,远处的蛙声,还有远处黝黑的树影,让人感觉夏天的晚上最让人富有遐想。
微雨过,小荷翻。榴花开欲燃。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了,农人从四面八方跑到树下,半路上跑不过雨的被雨狠狠地砸着,双手抱着头,跑到树下,猛地坐到草地,然后躺下来,看天看云,也看密密的树叶。五月里最让人喜欢的是石榴,鲜红的石榴花,好像要把五月都燃烧起来,我在另外一篇文章里说过,石榴花是夏天的心脏,你要是站在石榴花下,一身石榴香味,一身红红的花瓣,从石榴花下走出来,就如新娘新郎一样,光彩照人。
在田里地里劳作,阳光辣辣地晒着,望望远处,对面纵横的山脉,一山的绿阴,忽然一朵两朵绿阴浮起来了,飘过来了,飘在你的头上,我的头上,忽然就在背后的山上,给盖在一片树丛中了。
北宋诗人秦观在《三月晦日偶题》中写道:节物相催各自新,痴心儿女挽留春。芳菲歇去何须恨,夏木阴阴正可人。
在村子里,最多的就是树木,谁家里的屋前屋后,都栽了树,走在池塘边,菜园边,两排高大的树,竟然是一个长长的绿阴走廊,南风正可劲的时候,高大的白杨树,呼呼的响声,就好像手风琴的演奏曲。
老屋靠正墙的西边有一棵高大的白杨,午后南风起,一团树阴映照在天井里,晃荡着如同戏班子在演着大戏,我有时候,躺在堂屋的竹床上,看着那晃动的树阴,外面风起云涌,而屋子里却是安静如水,偶尔几片绿叶飞来,好像告诉我,它们是夏天的信使呢。
“日长睡起无情思,闲看儿童捉柳花。”站在树阴下,看看儿童,看看他们抓着飞舞的花啊叶子啊,夏天里的暑气竟然一点都没有了。
——摘自《兰州日报》
编辑:马少华责任编辑:孔令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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